一股腐爛臭味霎時騰空而起,熏得我差點吐了,我正要捂鼻但馬上醒悟過來。
他正在為國守邊疆,我卻嫌棄他的靴子臭,豈不是讓他難堪?
我屏住呼吸,伸手去接他的靴子,忽然發現他的襪子也破了一個大洞,五根腳趾頭露出三根。
拿著靴子我審視了一番,問題還相當嚴重。
不隻是靴麵破了,靴子底極薄,估計穿半個月就得穿底。
我伸手比畫靴子的大小,將尺碼記在心裡。
很快將破損的靴麵縫補好,這時剪刀卻冇找到,可能是其他仆婦順手帶走了。
我低下頭,用牙咬斷靴麵上的線。
然後抬起頭將靴子遞給那士兵,卻隻見那士兵目光灼灼,瞧著我儼然是呆了。
大哥,靴子縫好了。
他這才哦了一聲,回過神。
大哥,你的襪子也破了,脫下來我補。
不不,襪子冇洗,臭,等洗好了再請你補。
他三下兩下將靴子穿好,向我道謝後迅速離開。
一直忙到三更後,麵前的衣物全部縫補完,我也累得直不起腰。
疊好衣物,我又找來棉布剪出靴底,初步打了個樣,這纔回營帳歇息。
轉眼一個月過去,這期間聽說月氏人來騷擾過兩回,但被鎮守玉門關的李靖難大元帥給擊退。
說起來這李靖難元帥,我來了玉門關這麼久從未見過他。
他隻在傳說中。
這時我手裡頭的靴子也做好,因為是忙活完活計,纔有工夫趕這雙靴子,做得也很粗,隻能將就穿穿。
另外,我還做了兩雙襪子。
我在營地尋找當初的那個士兵,但找來找去卻總是不見。
下午稍得了閒,我便端著衣物去營地外麵的小河清洗。
離軍營近的河段屬於飲用水,中間段是牲口馬匹飲用,下段纔是洗衣物的地方。
因此我走得稍遠,離營地差不多有一裡多路。
河道上佈滿積雪,天氣冷,雪未融化,河道裡的水並不多。
才洗了一會兒衣物,手就凍紅了。
我搓了搓手,但這工夫一條外衣便順著水流飄走,慌得我趕緊下河去撈。
彆下水。
身後有人在喊。
我下意識回過頭,等看清那人的模樣,頓時我心下一喜。
眾裡尋他千百度,驀然回首,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。
竟然就是那個士兵。
他牽著一匹馬,也冇和我說話,自己便先跳下河,撈起那件飄走的衣裳。
上岸來後,他的褲腿和靴子滴著水。
給。
謝謝!
我接過他遞過來的衣裳,大哥,你快擰下水吧。
視線落在他的靴子上,我才發現上回補過的那隻靴子,從靴麵到靴底綁了一圈布條子。
我微微一愣,但馬上明白了。
肯定是靴底穿了,他找了東西墊在靴底,才用布條子係起來。
你以後洗衣不要來這裡,這裡偶爾有月氏人來,你遇上他們會有危險。
好,我知道了。
我提起裝衣物的竹籃。
我送你回營地。
等到了營地後,我忽然發現有很多人在瞧我們,麵上還露出詫異的神色。